图为整治前（上）后（下）的同善塘河对比图。
郑通肖摄
在浙江省台州市玉环市清港镇，同善塘河边的美食城灯光璀璨、人声喧闹。
同善塘河属芳清河系，是玉环市十大河系之一，也是清港镇最大的河流，全长6762米，自东向西贯穿清港全境。近年来，玉环市以安全流畅、生态健康、人文彰显、管护高效、人水和谐为目标，全面推进美丽河湖建设，为美丽玉环建设提供良好的水环境保障。如今，这个省级美丽河湖带来的民生效益正不断放大。
污水横流，同善塘河“臭”名远播
今年51岁的陈仁明是土生土长的清港人，也是美食城里一家快餐店的老板，在同善塘河边做餐饮生意已有十多年。
“清港”的“清”，是清澈的清，清港镇因为水清而得名。“我小时候，河水很干净。”陈仁明告诉记者，他小时候是抓螃蟹的一把好手，喜欢跟村里的孩子们提着桶直奔同善塘河，总能拎回晚饭的一道菜。
2010年，敲过钣金、卖过服装、做过蛋糕的陈仁明，选择自己当老板。他的小饭店有两百多平方米，名叫“新派排档”，就在同善塘河边。
当时，附近全是厂房，路过的人多，来吃饭的人也多。那两年，陈仁明很忙，大排档的30张桌子在夜宵时段都坐满人。靠着一盘盘清汤望潮、家烧鲳鱼，他很快买了两辆车，还给家里盖了新房。“那时候，儿子和女儿放学回来，书包往店里一扔，就直奔河边去玩。”陈仁明说。
看中同善塘河的，不只陈仁明。“新派”的招牌简单醒目，身后的工厂很快竖起了更大的牌子，紧接着是紧俏的出租房……陈仁明记得，到2012年，同善塘河已经无法直视：“一眼看去几乎全部是漂浮物，死鸡死鸭什么都有，臭死了，那水是黑色的。”
违建肆虐、污水横流，一到夏天蚊虫滋生，风一吹更是恶臭弥漫。陈仁明的店明明开在镇里最好的地段，但随着同善塘河“臭”名远播，饭店门可罗雀。
“五水共治”，规划拆迁减轻“阵痛”
“厂房太多了，什么污水都排到河里。”和陈仁明一样，许多人将河水的黑臭归咎于工厂。而事实上，清港镇的生活污水也常常不经处理就直排河道，“我们这么多的店，全部直排到河里去。”
越排越臭，越臭越无路可走。该如何破局？2014年，玉环市提出“五水共治”，治污水、防洪水、排涝水、保供水、抓节水。清港镇五水共治办公室主任郑林辉坦言：“当时所有人都知道，不能再等、必须搬。该搬的，不仅是工厂，还有像新派排档这样的餐饮店。”
“我们当时碰到最大的难题就是拆。沿河15米范围内基本是违建，但是也涉及老百姓的切身利益，像餐饮店，如果拆掉，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。” 郑林辉说。
沿河15米内的20多处非法畜禽养殖场、81家违建企业、2200多间出租屋及餐饮店一律拆除。政策一出，陈仁明大呼“不同意”。他算了一笔账，这一拆、一搬，损失有30多万元，“如果拆了，谁赔给我们？”
“损失谁赔？”郑林辉说，如果答不好这个问题，治水的干部无法面对群众。人人都知道河水干净的好处，而要得到这份好处，如何将阵痛减到最轻？
当时，清港镇成立了同善塘河拆迁专班，到拆迁户家里宣传治水工作，给他们看整治后的效果图。与此同时，根据餐饮店的诉求，镇里选定同善塘河边一块两三亩的空地，规划建设美食城，优先安置被拆迁的餐饮户。
蝶变重生，水质提升带来新气象
困在垃圾场般的河边总不是长久之计。陈仁明最终被“优先回迁”的方案打动，带头搬店。
搬店确实有损失，但远比想象的小。在等待迁入美食城的时间里，清港镇给餐饮经营户们留了可经营的门面，陈仁明“凑合着用了6个月”。新的美食城如约开张，陈仁明的新店有两层、500平方米，是原来的两倍大。
这是一次被动的升级，但投入之后，产出也很快看到了。新店还叫“新派”，除了陈仁明做了十几年的清汤望潮、家烧鲳鱼，店里有了家烧肥肠、海参炒鸡等新的招牌菜。夫妻店老店新开，好的时候一天有五六千元的营业额，“加菜都来不及。”
想起老店，陈仁明很是感慨：“以前我们店里也脏，店面就一点点，塑料凳子一放。现在你看包厢、大圆桌多漂亮，坐在我们二楼包厢里面，感觉跟坐在公园里不是一样的嘛。”
1.6亿多元，这是一个镇对一条河的投入。2014年之后的几年，清港镇拆除违建18万平方米，堵上沿岸近百个入河排污口，建起了8公里的地下排污管网，沿河绿化面积新增12万平方米。
距离陈仁明的新店大约30米，就是同善塘河7.8公里长的沿岸绿化景观带。接待客人的间隙，陈仁明喜欢远远地看着那条从小熟悉的河。夜晚河畔的灯勾勒出河道的形状，他的身后是饭菜香，有时温暖的风吹过，迎面是花草的味道。
这是陈仁明开店的第十五年。今天的小河，水质从劣Ⅴ类提升到Ⅳ类，白鹭来栖，水中成影，眼前的同善塘河，也是清港人记忆里的同善塘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