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春城昆明，有一条河，由北至南贯穿整个昆明城，最终汇入滇池，这条河叫“盘龙江”。在河面上帮人渡河的人叫“摆渡人”，盘龙江上就有这么一位，每天驾船往返于江面，但他摆渡的不是人，而是垃圾。
“摆渡人”名叫李春伟，今年56岁，是云南京环盘宸公司河道打捞班班长，也是2019年度的“云南好人”。与其他“好人”不同，李春伟没有惊天壮举，只是默默守护着盘龙江。
1997年，李春伟正式从路面环卫调任通济码头，负责盘龙江面上的垃圾和水草清理工作。从巡津街到霖雨桥，绵延10公里，他每天至少往返4次，用一柄镰刀、一把长钩、一张网兜、一艘小船，守护着盘龙江的清澈——这是李春伟的一天，也是李春伟的24年。
“墨守成规”的“一成不变”
初见李春伟，他刚“巡江”回来，正在记录工作日志。在谈及都会记些什么内容时，一旁的同事打趣道：“老李这人啊，非要每次收船后立马记录，比打卡机都准。”李春伟憨憨地笑着说：“要得要得，记录下来好。”同事们都叫李春伟“老船长”，这些厚厚的本子算得上是他的“航海日志”了。李春伟说，记录这些，一是为了掌握工作情况，二是为了寻找工作规律，重点河段重点打捞。
除了江面上的固体垃圾，水草腐烂也会导致水体污染。每逢水草旺盛处，李春伟必须停船，纵身跃上江面的管道，扎稳马步，挥动镰刀，割断水草，然后瞄准时机，跨回小船。行至油管桥，由于江底管道阻拦，李春伟只能停船上岸，步行6公里，沿岸打捞。无论酷暑严寒，每天至少打捞8小时。冬日里，天冷水寒，一双手反复在水中进出，长年累月，风湿性关节炎便成了他的“老朋友”。
一艘打捞船，最多容纳三个人，更多时候，能与李春伟相处的，只有默默涌动的江水和四季轮回的变化。身边的同事换工调岗，李春伟就一直守在这儿。从他挥动镰刀、扬起网兜麻利的动作里，我们看到了他24年的一丝不苟和执着认真。
坚守终见一江春水清
李春伟是“老昆明”，从小就在盘龙江边长大。他的童年记忆中，盘龙江是清澈美丽的。“那水都可以打来喝的，相当清澈，没污染。”李春伟回忆道。上世纪70年代以前，盘龙江一直是通航河流，航运历史悠久，曾经是昆明市的重要运输通道。然而到了80年代末，盘龙江污染严重，水质下降，迫于无奈，盘龙江不得不停运。
李春伟告诉记者，四五十年前，他和小伙伴们在江里捉鱼摸虾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。十五六年前，盘龙江水质变差，他对河道保洁工作也没什么信心。但一回想起儿时清澈的河水、漂亮的海菜花，他又跳回了船上，拿起网兜，继续工作。
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，经过昆明市政府的持续治理和像李春伟一样的垃圾“摆渡人”共同努力，2018年，滇池水质整体达到Ⅳ类，并持续向好。而随着滇池流域水环境治理力度的加大，也让盘龙江的水质得到明显改善。2019年12月26日，盘龙江复航，人们的乡愁又有了安放之处。
李春伟说：“我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，虽然工作微不足道，但我，也为绿水青山出了一点力。”从他的语气和语调中不难听出，24年间，他展现出了一个“老昆明”对“母亲河”的眷恋。
从前，盘龙江上有一道铁质的拦渣闸，由于垃圾减少，水质向好，2019年9月份，这道拦渣闸光荣“退役”了。如今，李春伟和同事们就像一道“活闸门”，而这道闸，会一直都在。(作者 张博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