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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财短人面长——温州市生态环境局苍南分局 洪钦宝

2019-12-25 16:53来源: 中国环境网编辑:南筏

  曾经以为家风、家训就是贵族、知识分子的专利,仔细一寻思,母亲通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跃上心头:“吃饱穿暖教诲要的。”母亲的教诲不是名家家训那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道理,也不是华丽丽的足以流传千古的美文,却是我们心中的无字碑。印象最深,最能影响我为人处事的莫过于母亲常说的那句俗语:“钱财短人面长。”
  记得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,母亲和族亲姑姑一起做兔毛生意。母亲做的是最低端的辛苦活,去远近山里人家“收兔毛”,族亲姑姑则把母亲收的兔毛进行回收,略微加工,转卖到广州去。
  由于山区交通落后,母亲不得不徒步去各个村落挨家挨户“收兔毛”。路远迢迢,母亲通常是天不亮就出发,伸手不见五指才回家,双脚磨得起泡生茧不说,饥一餐饱一顿也是常事。为了多赚点钱供我们读书,母亲总是起早摸黑,不怕山高路远,风雨无阻。可是天不遂人愿。姑姑家破产了,要债的、收款的每天门庭若市,不得不避走他乡。而母亲那好几个月辛辛辛苦苦收购的兔毛不但没赚钱,连本钱也拿不回来。当时我们读书的生活费、学费开支不少,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。不久,母亲积劳成疾生了一场大病,连起床也困难。因为没钱看病也没去医院,只是照着民间游医的土方,抓些草药治疗。
  彼时,听闻姑姑一家在温州打工,收入尚可,而母亲的病却越来越严重,没钱治疗。当我焦急地逼问母亲到底被欠了多少钱,她不去讨我去讨要的时候,母亲才说道:“孩子,钱财短,人面长啊,也就几千元,等你姑姑日子好过些会还给我们的。”
  彼时的物价,我们家在镇上的一层平房才值几百元,几千元足够我们姐弟读书、给母亲看病了。然而母亲坚决不准我去要债。
  母亲始终相信“钱财短人面长”,善有善报,财有财福。在她心里,金钱永远不如情义重要,哪怕面临瘫痪的危险,她依然阻止我去讨债,就算“钱”“情”不能两全,她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“情”。
  也许真的善有善报,几经折腾,一把把草药终于让无法起床的母亲奇迹般有了好转,渐渐能下地一瘸一拐地走路,后来竟又能行动自如了。
  直到最近几年,姑姑才终于把钱还清了。尽管那笔钱在二十多年前相当于小镇上几间平房的价格,而今连买一平方米都不够,母亲还是只拿回了当初的本钱,没多要一分利息,还是因为那句话:“钱财短人面长。”
  尽管那笔迟到二十多年的钱,影响了母亲看病和我们的学业,让我对母亲的处理方式多少有些不满,但我也不得不佩服母亲的为人与胸襟,不知不觉顺从、认同了母亲“钱财短人面长”的教诲。“钱财短人面长”也成了我们姐弟为人处世、教育孩子的准则之一。这就是我们家的家训,尽管我不知道这样的家训能在拜金年代里坚持多久,但我们愿意带孩子们一起坚守,坚守我们的精神家园。